咔擦一声掉下去

“如果你不支持XXX,你在自己的XX裏也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论讽刺的技巧和礼仪(米→英♀←苏)

#微妙的米→英♀←苏(味音痴cp感非常薄弱)

 

#历史背景为1783年9月3日英美签订《巴黎和约》之后

 


 

       作为今晚宴会上的主角,阿尔弗雷德·琼斯却并没有表现出百分百的全神贯注、享受其中。正相反,他看起来心不在焉,东张西望,最后干脆把一切问候和接受祝福的社交工作推给了可怜的华盛顿先生。他急切地在寻找着人群中他期望着的那个身影。

 

       罗莎,罗莎·柯克兰。

 

       自从在巴黎坐在谈判桌的对面,看着她铁青着脸签下那份合约之后①,阿尔就再也没见过对方了。

 

       他没有在人群中看到那抹熟悉的浅金色,倒是找到了另一个人。

 

       斯科特·柯克兰。

 


 

       斯科特百无聊赖地靠着墙上,看着欢庆的男男女女,这群人还有一种身为中上阶级的无聊规矩和固守矜持,不会像门外的百姓们那样大笑大叫,放开膀子欢庆这片土地的独立。

 

       他想起了自己躺在床上要死要活的妻子,正是这位“家主”体力无能,他才代替她踏上这片曾经属于联合王国的殖民地。他知道自己应当摆出在宴会上使用的标准假笑——这是他和罗莎都十分擅长的事情,但他今天选择不委屈自己的面部肌肉。

 

       反正,被人疏远也正和他意。

 

       他就这么慢慢消磨着完全不算愉快的时光,直到看到人群中一个金发青年正急冲冲的往这边走。

 

       啊,有意思。斯科特晃晃酒杯。

 

       我还以为他不会来找我呢。

 


 

      不管是罗莎也好,华盛顿也好富兰克林也好,似乎跟阿尔深入接触过的人都会这么对他说:你的身体总会先于脑袋行动。

 

       他现在站在那个看起来明显比他年长的红发青年面前,脑袋一片空白。

 

       过了半天他才生硬地急出一句“你好。”

 

     “⋯⋯你好。”过了一会儿,他才收到对方的一句回应。

 

       阿尔焦急地张了张嘴,然而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那些背过无数遍的社交礼仪在关键时刻被忘得一干二净。

 

      “琼斯先生,祝贺你成为一个独立的新生国家。”较为年长的斯科特慢悠悠地开了口。

 

      “嗯⋯⋯啊⋯⋯谢谢你的祝贺。”阿尔似乎还没有从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事实上他十分焦躁——眼下他只想知道罗莎的状况,并不打算和这个眉宇之间和罗莎有几分相似的人多费无用的口舌。

 

       年轻的新生国家太过天真而不谙世事,虽然得以继承前宗主国的文化,但就个体而言,经验这种东西是继承不来的。因此琼斯他并没有察觉到斯科特话语里微妙的挑衅与讽刺——罗莎陪伴他的时候总是严厉而温柔,他并没有领会过柯克兰家人过人的讥讽功力。

 


 

       斯科特觉得厌烦,尽管在过去的漫长时光里他干过无数无聊的社交活动,但大部分都不会让他厌烦到这种地步。看着对面的人傻乎乎的脸,他就忍不住想要一拳打过去。

 

       在与罗莎结婚之后,按照《联合法案》的明文规定,苏格兰可以从英格兰人的贸易生意中分一杯羹,他数次到过北美殖民地,也从北美的贸易中赚取利益,解决了他火烧眉毛的经济问题,罗莎对阿尔弗雷德的宠爱他看在眼里。罗莎孤独,身为孤岛上的一小块土地,她孤独;身为被兄长排斥的流着日耳曼血液的异族,她孤独;身为脱离了天主教的新教国家,她更是孤独,殖民地与她之间有着用文化、利益、宗教联系的纽带,于是罗莎似乎从这个小鬼身上感觉到了别的国家化身无法与她共通的共同点。她几乎是一手养大了阿尔弗雷德——甚至付出了少有的柔情与爱。

 

       结果是惨痛的。

 

       罗莎有被伤了心吗?也许会有吧。独立战争对联合王国造成了不少的影响——丢失了殖民地,随即丢失了赚取利润和收取更多税金的机会。被以法国带头的一大堆有新仇旧恨的国家报复了一把(真是讽刺,殖民地独立的合约是在巴黎签署的。)现在他们除了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国王之外,还多了一个卧病在床的国家象征②。这种时候议会倒是想起他来了。于是斯科特·柯克兰顺理成章地接受了“代表英国参加宴会”这种烫手山芋。

 

     “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柯克兰先生。”

 

       斯科特几乎都快要笑起来了,我想和你谈谈!先生!天知道这些年来罗莎都教了这个小鬼什么!

 

    “好啊,您似乎需要和我长谈的样子。”斯科特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理了理领口,“这里似乎不打方便,出去谈吧。”

 

       斯科特在被领路的时候满脑子想着要不要四下无人时狠狠地在年轻国家的脸上打上一拳,鉴于事后说不定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国际影响,还是算了。

 

        事实上他们没有走得离会场太远,只是来到了一条空旷的走廊。

 

      “罗莎怎么样了?”年轻的国家缺少耐心,他急切地开了口。

 

      “她怎么样了。”斯科特的表情深不可测,走廊中蜡烛散发出的微弱光芒打在他的脸上。他眯起眼,透过窗户看着楼下欢庆的人群。

 

       即使是像阿尔弗雷德那样迟钝的人,也已经意识到自己被怠慢成这样,恐怕是被戏耍了。

 

     “你⋯⋯”

 

     “柯克兰女士(Mrs.kirkland)怎么样了,你不是最清楚吗。”斯科特不再掩盖敌意,他讽刺别人的时候不像罗莎那样面带微笑,而是更加具有攻击性。

 

      “毕竟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你呢。”

 

       阿尔弗雷德琼斯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挖苦了,自己被挑衅了,自己被讽刺了。

 

       “⋯⋯你什么意思。”他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字面意思,琼斯先生。我的妻子托你的福大受打击,现在正躺在病床上呢。”斯科特走上前去,看到年轻人复杂的表情,“哦抱歉,要不是因为她已经虚弱到下不了床的地步,你就可以见到你想见的人了。”斯科特进一步压低了声音“不过这也算是你自作自受对吧,毕竟——”

 

      “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斯科特快步从会场走出,穿过人群。他真是一秒也不想在里面多待了。

 

        当他说完那番话之后,美利坚合众国看起来愤怒而不甘,像是想要马上就和他开打,但斯科特清楚地知道他不敢——除非那家伙的脑袋真的糊涂到了不知权衡形势的地步,这个臭小鬼除了将今晚的不愉快尽数吞咽到肚子里之外,几乎就没有其他选项了。

 


 

       他想回去,现在他就想马上到码头边,登上航行到英国的帆船,但即使这样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当他再次见到罗莎时,也许能看见她早已恢复正常,或者,罗莎还是躺在床上,枕头面料被她日夜无声啜泣所流出的眼泪浸湿。

 

       他在与罗莎结婚这几十年以来,第一次产生了这种与她站在同一立场上的、共荣辱的强烈同理心——在此之前他不是对她冷眼旁观就是幸灾乐祸。斯科特意识到这种心理并非单纯的共同利益这么简单,其中还包含着更复杂的、更个人化的、更微妙细腻的东西。

 

       人群欢闹的声音离他远去,四周寂静无比,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斯科特叹了口气。

 

       他想要回去,现在就想要见到罗莎柯克兰,想要陪伴在她身边。

 


 

①美国和英国为结束美国独立战争而缔结的和平条约。又称《美英凡尔赛和约》。1783年9月3日签订于巴黎附近的凡尔赛。

 

②当时的英王乔治三世晚年的管治倍受精神问题困扰,其精神病最初仅反复出现,但后来却演变成永久性的精神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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